在机器人引导下，市中医院神经外科医生进行脑深部电刺激手术。
市中医院神经外科医生进行促醒查房。
据相关统计，我国每年因脑外伤、脑出血、缺血缺氧性脑病等原因新增的植物人有10万名左右，中山市每年新增约300到400名植物人患者，整个珠中江地区每年新增植物人患者不少于1000人，这一庞大的植物人群体，却面临无医可治的困境，给家庭、社会带来极大的负担。
记者近日从市中医院采访了解到，该院牵头成立的广东首个中山市中西医结合昏迷促醒联盟，帮助了越来越多的昏迷患者，为患者撑起了一片希望的蓝天。
■及时手术治疗，去年有9例昏迷患者“苏醒”
一名32岁的男子，2023年9月工作时摔伤致神志不清，被送东升医院，CT提示：多发性大脑挫裂伤、右侧桡骨骨折，于东升医院行右侧桡骨骨折手术治疗，术后一直神志不清。东升医院邀请市中医院神经外科会诊，经初步临床评估，患者符合促醒指征，经家属商议后转至市中医院。
经各种昏迷恢复量表、核磁共振、脑网络连接、长程脑电图、事件相关电位等特殊检测评估，确认患者属于微意识+，具备手术促醒指征，进行临时脊髓电刺激治疗。市中医院神经外科主任金丹介绍，该术式是在X线透视引导下将电极准确置入C2-4水平，术后通过2周的程序性脊髓电刺激，达到提高“植物人”意识水平，甚至促醒的作用。临时电极比长期植入式脊髓电刺激术更廉价，减轻了患者家庭负担。
据了解，经过术后3周的程控，这名32岁的昏迷患者逐步清醒，能够自行进食，配合指令动作。后转至下级昏迷促醒联盟医院进一步康复治疗。目前患者恢复良好，能够基本生活自理，相信通过进一步的康复锻炼，可以重返社会。
此外，另一名49岁的患者，去年10月工作时突发严重脑干出血，经临时脊髓电刺激治疗后，患者意识逐步恢复，能够与家属进行简单的交流，后转回老家康复医院进一步康复治疗。据了解，2023年市中医院开展促醒手术25台，其中清醒9例，意识水平改善9例，目前仍在院神经调控的有3例。
■促醒联盟单位双向转诊，为更多病人带去机会
昏迷患者俗称“植物人”，即意识障碍，是指各种严重脑损伤导致的意识丧失状态。金丹介绍，“植物人”促醒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意识评估，通过脑电生理检测与神经调控技术，分析与解码脑网络活动特征，采用手术、药物、神经调控及脑机接口等综合治疗手段。
2021年，市中医院神经外科在北京天坛医院神经外科中心意识障碍病区主任何江弘教授的指导下，成立了华南地区首个中西医结合植物人促醒中心，市中医院派出了进修团队到北京天坛医院学习进修，通过学习培训，团队成员掌握了最新的评估技术及促醒手段，这不仅可以更加精准地判断患者残存意识情况，还为后续的治疗提供了更明确的治疗方向。该团队已成功让多名“植物人”患者苏醒，吸引了不少中山市及周边城市，甚至是外省的患者家属慕名前来就诊、咨询。
“随着科室重症技术的发展和快速康复的理念深入人心，我们也加强了重症患者的评估，适当放宽患者的促醒时机，让更多的患者更早地恢复意识。许多之前被认为苏醒机会渺茫的患者，在这些新技术的应用下，逐渐展现出了苏醒的迹象，这无疑给患者家属带来巨大的鼓舞。病人苏醒后再进行主动康复训练，其效果远远超过被动训练。这种主动训练不仅事半功倍，也加强了康复的疗效。”金丹表示，2022年，中山市中西医结合昏迷促醒联盟成立，该联盟由市中医院神经外科牵头，与中山市康复医院、古镇医院、南区医院、沙溪隆都医院、中山市源田骨科医院共同发起。昏迷促醒联盟单位之间互联互动、双向转诊，为更多的病人带去促醒的机会。
金丹表示，近年来，针对昏迷促醒患者，我们团队在药物、针刺、常规康复、神经调控等领域都进行了探索和尝试，目前发现最有效的还是神经调控技术，它能够改变局部脑血流量，激活大脑的意识回路，神经调控及脑机接口技术是未来昏迷促醒最值得期待的研究方向。然而，在昏迷促醒的诊疗过程中也存在很多不足之处，如重技术轻评估，重治疗轻康复，重临床轻科研等等。规范评估、适宜技术、深入研究、接力治疗、全程康复，对昏迷促醒尤为重要。因此中山市中西医结合昏迷促醒联盟为昏迷促醒患者搭建了一个接力治疗的链条，为植物人促醒找到了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
■“黑科技”助力，让昏迷患者早日回归社会
“促醒手术最重要的是识别患者的意识状态，精准把握手术时机，所以第一步就是通过客观、细致的评估，掌握患者的意识状态。目前我们对这类病人会开展包括各种昏迷恢复量表的多模态评估，综合考量患者的意识状态，选择适合的手术方式。”金丹说。
据了解，促醒的方式包括药物治疗、无创治疗、有创治疗。这些手段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无创治疗包括高压氧、针灸、经颅磁刺激、经颅电刺激、正中神经刺激、耳迷走神经刺激等方式。神经调控就是利用植入性或非植入性技术，采用电刺激或药物手段改变中枢神经、外周神经或自主神经系统活性从而来改善患病人群的症状，提高生命质量的生物医学工程技术。目前较为成熟的有创治疗包括脑深部电刺激（DBS）、脊髓电刺激（SCS）、迷走神经刺激（VNS）等，通过术后神经调控，可以刺激不同的促醒通路，达到促醒的目的。
金丹表示，中医理论认为，昏迷的发生与五脏六腑功能的失调有关。因此，中医治疗昏迷不仅仅是针对意识障碍本身，还着眼于调节患者的身体机能。可以通过调节气血、平衡阴阳、舒经活络等方面来改善全身脏器机能，从而促进意识的恢复，显著改善患者的生命体征，提高生活质量。昏迷患者由于长时间卧床、缺乏运动等原因，容易出现肺部感染、泌尿系感染、深静脉血栓等并发症。昏迷的病人控制其并发症也是非常重要的。比如交感神经过度兴奋综合征、呃逆等，在西医方面常无有效的治疗方案，而在中医方面，我们根据不同患者的体质和辨证，通过使用中药、穴位注射等方法，对这些并发症的控制较为理想。中医方面还可以通过穴位贴敷增强体质，降低重症肺炎的发生率，醒脑通窍针灸法改善患者的意识状态，大大丰富了促醒的手段。尤其是在中医针刺疗法及中医基础理论方面开展深入的科研协作，为昏迷促醒患者探索更多的治疗方案及有效手段。
金丹介绍，一般来说，2年以上的昏迷患者大多数促醒机会很小，70%的昏迷病人不适合做促醒手术。促醒方案的选择要因人而异，实施个性化治疗方案。昏迷患者从昏迷到苏醒是最艰难的一步，然而从苏醒到康复却是更漫长的道路。有些昏迷患者家属盲目相信外面的小诊所，花了很多钱恢复效果却不好，有的因此导致昏迷患者错失促醒治疗的最佳时机。患者家属应科学认识昏迷、科学诊疗和理性选择。相信通过越来越多的新技术的开展，必将让更多的“植物人”患者重返家庭，甚至回归社会。
记者 周映夏 通讯员 黄琳 韩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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