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介绍作品创作过程。

   中国报告文学协会会长、原《文艺报》总编梁鸿鹰。

   2023年茅盾文学奖评委、核心期刊《当代作家评论》主编韩春燕。

   中山市文艺批评家协会主席阮波。

   《阮玲玉评传》封面。   出版社供图

近日，《阮玲玉评传》座谈会在中山南朗街道左步村召开，座谈会围绕历史学博士、教授胡波的新作——《阮玲玉评传》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并由此探讨了阮玲玉留给当下的精神遗产。活动由南朗街道工作委员会宣传办公室和市文艺批评家协会主办。

中国报告文学协会会长、原《文艺报》总编梁鸿鹰，2023年茅盾文学奖评委、核心期刊《当代作家评论》主编韩春燕，市文艺批评家协会主席阮波等专家学者与作者胡波以及本土评论家一起进行了一场精彩的座谈。

《阮玲玉评传》挖掘阮玲玉和她的时代

根据《中山市文化兴城三年行动方案》工作安排，2022年市文联启动了《“香山文脉”丛书·阮玲玉评传》的编撰出版工作。“香山文脉”丛书是我市落实广东文化强省的具体举措和中山文化兴城的重点文化项目，也是打造大湾区人文地标城市的重点出版项目，旨在深度挖掘、研究及传承香山文脉，进一步提升及活化利用中山的名人文化品牌，推动中山文化焕发新的光彩。

胡波在座谈会上介绍了创作过程。据悉，这部著作是他在繁忙的工作和疫情期间创作完成的，他查阅了大量资料，实地走访了阮玲玉的故居所在地以及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严格来说，目前所见的有关阮玲玉的文学传记或相关纪念性的论文，大都缺乏史学研究那种考证求实的功夫，阮玲玉的亲友圈、生活圈，以及日常生活和艺术探索，还有许多值得深入研究的空间。

因此，《阮玲玉评传》试图从过渡时代和区域文化以及移民社会等视角切入，在对阮玲玉短暂的表演艺术生活进行观察和评说的同时，全面准确地把握阮玲玉表演艺术的本质特征，客观科学地对待阮玲玉的家事、情事、本事、心事和身后事，以生动形象、充满诗情的文字和不同过往传记文学的形式，揭示阮玲玉生活的时代特征和情感世界鲜为人知的奥秘，从而使本书既是全面深刻评述阮玲玉艺术人生的学术传记，又是一部中国近代工业史、电影艺术史、文化发展史的文学读本。

《阮玲玉评传》兼具文学性和学术性

当天，专家学者一致认同《阮玲玉评传》兼具文学性和学术性。

韩春燕表示，评传本身一定是带着评者的印记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信息。胡波教授是做学术出身，资料和文献都做得非常扎实。作品的学术性和文学性也非常明显， 尤其是评的那一部分，作为男性作者笔下的女性，会比有些女性眼中的女性更独特。后记里边胡波对阮玲玉的性格揭示，道出了她的命运和性格的关系。阮玲玉的命运与她自身的经历、自身的性格有关系，同时她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那么，任何一个生命个体，当他从历史中被打捞出来，在今天呈现给我们，一定有它不同寻常的意义。

梁鸿鹰表示，胡波教授有一种非常严谨的态度，这种态度非常可贵。他不把别人的想法据为己有，而是通过深入的研究，把研究成果展示出来。同时，他挖掘背后的原因，以及阮玲玉的演艺事业与电影艺术本身的一些规律。胡波教授抓住核心的情和爱进行研究。女人和男人有很大的不同，当然这个同为人类是有很多共性的。我们怎样去认识阮玲玉这样一个也许是因情而死，也许是因爱的缺失而死的人？要想盖棺其实是非常难的，实际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

韩春燕的观点回应了关于真相的认识，她说：“因为任何一个生命个体，在书写的时候，他（她）已经不是他（她）自己了，那是一个作者和世人眼中的他（她）。胡波教授写这部书，一定是带着当下的今天这个时代的所有印记，和他本人对这个已经远离的生命个体的体悟。所以说呈现给我们这个阮玲玉，他是文字里的阮玲玉，是世人眼中的阮玲玉，是今天世人眼中的阮玲玉，更是胡波教授眼中的阮玲玉。”

大家一致表示，作为一个评传，《阮玲玉评传》具有足够的学术性。同时，它又具有文学性，胡波将作品写得引人入胜。

“所有的这种艺术创造也是这样的，它的能耐就是无中生有，或者是有中生无，就算泯灭了生活和艺术的界限，它依然有强大的力量，任何创造性的工作都是如此，包括像评传这样的创作。”梁鸿鹰说。

任何文本在当下都具有独特意义

阮波表示，说到环境就必然要讲到当时的广东中山人。广东的中山人在上海和现在的上海人在香港，这里面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互换现象。除了生存环境外，就是时代环境，那个时代她一直喜欢把它称为我们中国的一个文艺复兴时期，所有的思想都在那些地方碰撞，包括我们这个沿海地区，现在叫大湾区的地方。所以在这样的一种思想下，造就了一个独特的阮玲玉。

韩春燕认为，写作都是当下的写作，任何写出来的文本一定在当下具有它独特的意义，那么作品里的阮玲玉已经不同于以往真实存在过的阮玲玉，在这个历史性的历史链条里边、时间链条里边，它不是同一个阮玲玉。

韩春燕谈到，鲁迅写过一部小说叫作《伤逝》，里边有一个子君，子君爱上了涓生。子君为什么能毅然决然地和涓生同居，并跟家庭决裂？是五四的时代精神影响了她。子君是那个时代的新女性，她们身上既有严重的旧时代印记，同时又受到了新时代感召，因为这种矛盾的东西，导致在人生抉择面前，她们的半新不旧让她们走上了一条悲剧的道路。为什么鲁迅看穿了这些女性——她们其实没有变成一个真正的独立生命个体，没有自主的生命意识，为此她们还是会走老路的，虽然她们勇敢地冲破了所谓的封建礼教，但是她们并不是新人。阮玲玉的身上，就与子君有相似之处。胡波教授在结语里边说道，阮玲玉的生命维度不是很高，她缺乏果断的气质，她的这种个性也导致了她感情上不断陷入困境。

韩春燕认为，这本《阮玲玉评传》提出了警醒，阮玲玉的当下意义就是让女性知道该怎么活着，该如何选择。人性问题是亘古就有的东西，它不会因为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在每一个时代，都要找到自己立足的、能够更利于生命自我圆满和完善的途径。

阮玲玉留下来的精神遗产

梁鸿鹰盛赞了在左步村开展《阮玲玉评传》座谈会的举措，“把座谈会放到南朗左步，我觉得太好了，我们就是要把研讨会开在大地上，习近平总书记说把论文写在大地上，我们也要把评论写在大地上”。

梁鸿鹰表示，阮玲玉留给后人很多迷雾。我们读这本书也就是要探究一些真相。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阮玲玉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是什么呢？左步村跟中国现代史、现代文化有着很多联系。那是过去的辉煌，传记实际上就是传主的体验给当下人的启发，我们可以从传主的身上发现可借鉴的东西，让当下的人好去安排自己的人生道路。鲁迅的伟大在哪儿呢？就是他写的东西不论是对女性，还是男性，都有启发意义。阮玲玉也在启示我们怎么去生活的问题。

市文艺批评家协会主席阮波总结说，阮玲玉其实是一个自尊与自卑并重的一个人，因她的家庭出身卑微，她忍让、厚道，很多事情都会用温和的态度去处理。她是读过书的人，读得不多，但也是读过书，而且那个年代读过书的人是不多的。阮玲玉写的字特别漂亮。她的演技、艺术成就出众，被誉为中国的葛丽泰·嘉宝。阮波觉得大家更应该把重点放在她的事业上，以及她对于艺术史的贡献。“所谓的时代性的问题，我们今天去看阮玲玉，会觉得她不应该那样去死，但是，现在你所处的年代和她当初所处的年代不一样了。她从小受的教育，她周边的环境都不一样了，她对自己的选择和面对的现实，已经看得很通透。”

阮波最后总结时，用李宗盛的一首歌，是蔡琴唱的《给电影人的情书》来表达对阮玲玉的敬意：

多少人爱你银幕遗留的风采

多少人爱你遗世独立的姿态

你永远的童真

赤子的期待

孤芳自赏的无奈

谁明白你细心隐藏的悲哀

谁了解你褪色脸上的缅怀

……

“其实，最后我想说，我觉得阮玲玉最享受的是她在电影当中的那种付出，以身外身做梦中梦，人间只不过是她一个无心的梦。”阮波动情地总结说。

记者 杨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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