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中山粤剧粤曲界喜事不断。5月21日，省剧协推荐的国家一级演员、中山籍粤剧花旦李嘉宜凭借大型新编历史粤剧《文成公主》摘得第31届中国戏剧梅花奖；5月29日晚，由香山粤剧研究院、中山市吕文成广东音乐艺术中心联合创作的以吕文成广东音乐文化为背景的《粤乐之光》音乐会在中山市文化艺术中心上演；5月30日，新编粤剧《白门柳·董小宛》试演并举行观后座谈会。
中山粤剧粤曲迎来新发展的背后，是百余年的厚积薄发。从一代粤乐宗师吕文成推陈出新，到今天新生代从业者百花绽放，这项体现本土人文风情、体现人民精神文化的艺术瑰宝在中山得以发扬光大。今年恰逢吕文成诞辰125周年，本报记者从历史人文、艺术传承及社会影响等多个层面，再探吕文成先生为民族音乐发展作出毕生贡献的辉煌人生。
艺术人生“步步高”
在广东，即便有人不了解吕文成，但一定耳熟他的代表作品《步步高》。每逢佳节喜庆时，舞台、酒楼、超市常常会响起这首轻快激昂、催人奋进的曲子，深受群众喜爱。
吕文成于1898年生于广东省香山县，幼时随家人远赴上海，后在银器匠店当童工。巧的是，附近的茶楼时常表演各种粤剧和粤曲，吕文成从小耳濡目染，不由自主爱上了粤曲。1919年，21岁的吕文成加入上海的“中华音乐会”，成为最早的会员之一。他还把大量自弹自唱的作品录制成唱片，大范围发行，为粤乐的流行作出重要贡献。据了解，吕文成是广东省创作音乐作品最多、流行作品最多的音乐家。他一生创作的曲目多达300首，灌录唱片270多张，其中有写景抒情的《平湖秋月》《蕉石鸣琴》《渔歌晚唱》，亦有鼓舞人心的《青梅竹马》《醒狮》《步步高》等。
在音乐事业中，吕文成并不抱残守缺，他认为中国民族音乐旋律淳朴，西洋音乐则更注重和声。他希望与有识之士共同合作，创作出既保持中国风格，又有和声音乐长处的“新声”。吕文成毕生致力于广东音乐、粤曲艺术的介绍、传播、革新和发展，还别出心裁地创制了新乐器——高胡。
1932年，吕文成南迁香港，其间对传统二胡作了大胆改革。他把二胡外弦由丝弦换为钢弦，采用两腿夹持琴筒的演奏方法，成功地制成了高音二胡。这一改革在当时引起极大轰动，此后，吕文成创制的“高音二胡”被正式定名为“高胡”，成为广东音乐中的灵魂乐器。
作为中山人，吕文成一直心系故乡，他曾3次回到家乡，用演出回报父老乡亲。最后一次演出时，他向“小雅山房”乐社赠线装琴谱，并嘱咐他们“不要丢疏技艺，要把技艺传授给后一代”。
传承，几乎是所有戏曲艺术面临的共同课题。近几年，随着国潮风的兴起，不少年轻人主动涉足戏曲领域。在中山粤剧粤曲界，也有一群年轻人正在担纲大任。
香山粤剧团团长黄嘉裕出生于1992年，在舞台上有着婉转细腻的唱腔、从容飘逸的身段，对于粤剧发展更是有着清晰的思路和坚定的信念。黄嘉裕认为，在新时代背景下，戏曲艺术应当求新求变，但一定是以遵循戏曲基本规律为前提的创新，“例如今天试演的新剧《白门柳·董小宛》，选自刘斯奋老师的代表作《白门柳》，我们是首演，没有任何可借鉴的前人经验。”黄嘉裕表示，他们在结构、唱腔、舞美等方面作了新的尝试，“这些创新都是为角色服务的，最终为了让观众感受到更自然、更沉浸的整体艺术体验。”
曾有专家表示，在如何“以守促创”和“以创立守”上，我们不应该低估年轻人对传统文化深厚内涵的领悟力和鉴赏力。在香山粤剧团，还有十多位和黄嘉裕相仿的年轻人。他们自受教育起就接受到吕文成作品的熏陶，甚至受其感召走上专业道路。如今，他们也会通过进校园普及粤剧艺术等方式，发现并培育新苗。据了解，香山粤剧团一直致力于粤剧人才培养，为粤剧新人创造舞台实践机会，分别向省内各大粤剧团输送了上百名优秀粤剧人才。
产生广泛社会影响
吕文成之于中山的影响，不仅在粤剧乐的专业艺术领域。在更广泛的社会领域，吕文成勇于改革创新的精神，一直激励着家乡经济社会的全面进步。
在吕文成的家乡火炬开发区大环村，新打造的吕文成纪念馆全面记录了吕文成的艺术人生，其整体建筑设计新颖，艺术性强，是市民游客到访大环村的必定打卡之地。自2021年起，大环村启动了特色精品村建设。经过深入思考和多方论证，大环村沿承吕文成先生的创新精神，确定了以“文化内核+碉楼载体+生态基底”的传统村落活化范式提升村庄景观风貌，充分展现岭南碉楼特色，打造特色浓厚的美丽宜居示范村。
今年2月，“你点我送，共享文化”系列活动——纪念吕文成诞辰125周年专场音乐会在大环小区吕文成广场奏响。负责演出的中山市步步高民乐团团长王新是四川人，大学时期就对广东音乐颇有兴趣，到中山工作后，更深入地了解了吕文成及其艺术成就，深受感召。“我们民乐团的名字，就是取自吕文成先生的代表作《步步高》。”据王新介绍，步步高民乐团现有老中青团员近30人，经常面向社区、企业、学校等进行公益演出，其中表演频率较高的正是吕文成先生的作品。“群众喜闻乐见，这也是我们传承和发扬吕文成音乐作品和精神的生动实践。”王新说。
与此同时，不少政协委员关注到了如何将吕文成的艺术成就和创新精神融入更多公共景观的议题。他们建议在紫马岭公园建设纪念吕文成的小型音乐馆，一方面，积极寻找并展示吕文成音乐的相关物品，如乐谱、乐器、服装、道具等，让游客了解吕文成的生平事迹；另一方面通过举办“周末粤曲欣赏会”系列公益演出，通过活动或节庆，让游客在欣赏传统粤曲之外，还可以亲身体验传统乐器演奏、伴奏、混音和复制等技巧，从而对粤曲创作和录音制作有更深入的了解。
记者 谭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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