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脉:左步人的百年家国梦》
作者:郑万里
广东人民出版社
郑万里(右后)与村民聊天,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中山市左步村底蕴深厚、名人辈出,这里是伟人孙中山的祖居地,也是民族资本家方举赞、著名影星阮玲玉、漫画家方成和革命家欧初的家乡……作为大湾区乡村振兴的经典样本,左步村给予我们怎样的启示?日前,由中山作家郑万里撰写的《山河血脉:左步人的百年家国梦》问世。该书是2021年度中山市重点文艺项目,它以中国近代史为背景,深情讲述了左步人一百多年来,下西洋、闯沪上、走唐山、搏武汉的奋斗历程,详细描述了左步儿女在民族危亡之际,挺身而起、共赴国难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多侧面展现了左步人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的家国情怀。
作者简介
郑万里,历任中山日报社总编辑,中山市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编辑。已出版长篇报告文学《中国灯都》《梦回东方》《渔歌水韵》(与人合作);文学评论专著《诺贝尔文学之魅》《纷繁世界的背影》;散文集《万里抒笔》;新闻理论专著《新闻超限战》《新闻认知论》等著作。
另外,还发表中短篇报告文学《珠三角启示录》《高考出示黄牌》《少年悲歌》《一个死囚的生命历程》《千万港元大劫案》《第五种犯罪》《生者与死者的对话》《妈妈,来生我再报答你》等。曾获得《中国作家》年度优秀长篇作品奖,广东省“有为杯”优秀报告文学奖,第二届华侨华人文学奖,中国教育新闻一等奖,广东省新闻奖“金梭奖”,广东省新闻奖一等奖,全国党报新闻一等奖等三十多个国家级和省级重要奖项。
作者自述
我出生在农村,注定满脑袋的高粱花子,虽然在城市生活了几十年,但几乎所有的习性都透着泥土的味道。没办法,农村是我的根,在这条根上结出的果实,必然带着庄稼的味道。这和城里人有很大不同,城里人是在楼房如庄稼般稠密,人流如河流般湍急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看问题的角度明显异于农民。
我喜欢村庄,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看到村庄,心里就有皈依的感觉。对左步村亦是。
左步村,伶仃洋畔的近代中国名人故里
2016年秋季,我第一次去左步村,正是稻田金黄、果红瓜绿之时,丰富的色彩感和空气中弥漫着的稻香味,令我惊喜陶醉。放眼望去,水系与田园之间,一群白鹭正在嬉戏觅食,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王勃在《滕王阁序》中的两句话:“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哇!好美的景致啊!
走进村里,规整洁净的街道、曲径通幽的石板路、雅致安详的街心公园,都透着一股浓郁的历史感。公园里几棵上百年的大榕树,绿荫如盖,绿荫下几条石板凳围着树干,悠闲的老翁老妪们坐在上面下棋、闲聊,好不悠然……这景象与都市快节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在街心公园周围,矗立着几座清末风格的家祠——双壮孙公祠、欧氏大宗祠、阮氏大宗祠,看上去古朴庄重。与祠堂紧密相连的是一排排气势恢弘、雕梁画栋的百年民居,其中一石一瓦都昭示着当年房主的阔绰。可惜的是“绿窗明月在,青史古人空”啊!
时任左步村第一书记的吴飞雄告诉我:“左步村虽小,但在中国近代史上,有着辉煌的一笔。这里是孙中山先生的祖居地,是中国首家民族资本企业创办者方举赞、粤路公司总监欧赓祥、中国第一条铁路机车厂包工大柜孙锦芳、中共四大代表阮章、粤汉铁路工运领袖孙叠芳、抗日英雄欧初、默片影后阮玲玉、漫画家方成的故乡。”
这连珠炮似的“家珍”,令我吃惊不小。为什么偏于伶仃洋畔的左步村,会涌现出如此众多的近代精英呢?
这让我联想到10年前,我作为香山文化的发掘者之一,曾经主持出版100个版面的中山日报特刊《100个名人同一个故乡》。以左步村为点,方圆30公里范围内,在中国近代产生影响的人物不下100位。如晚清外交家郑藻如,大买办唐廷枢、唐绍仪、徐润,留学事业先驱容闳,夏威夷“茂宜王”孙眉,思想家郑观应,清华大学首任校长唐国安,共和革命牺牲第一人陆浩东,中共早期军事领导人杨殷,中共早期工运领袖苏兆征,民国海军总长程璧光,文化巨匠王云五,著名导演郑君里……
这些在中国近代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竟然都出自伶仃洋畔。是历史的巧合,还是历史的必然?
书写的意义:村庄与国家命运与共
正当我对左步村的历史产生兴趣的时候,另一名记者又悄无声息地参与进来。他叫程明盛,是中山日报社副总编辑,出版过长篇报告文学《大国空村》。此人具有深厚的文字功底,擅长于调查类新闻写作,正当第一书记吴飞雄在左步村搞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程明盛走进了左步。几年来,他跑遍左步村的角落,访遍能人贤士,写了十多篇新闻报道,让左步村的形象更加丰满了。
他的这些报道,恰好消除了我的忧虑,即“左步村历史很厚重,现实很骨感”。
书写村庄,既要尊重历史,也要把握当下,历史和当下是村庄的两个轮子,缺一不可。程明盛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个多彩的左步。
2020年初秋,我带着创作冲动,又一次走进了左步村。事先,我征询程明盛的意见:“左步村有没有典型意义?”他说:“左步值得写,乡村振兴的几个要件,左步村都具备了,可以作为一个标本研究一下。”
坐在一旁的吴飞雄插话:“值得写!”
他们的鼓动,让我有了深入左步村的信心。
我深知,左步村乃至所有的村庄,都是农村社会最有生命力的根基,也是国家最有生命力的根基。上有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万物归一,村庄呈现为一个文明综合体。无论哪一级的政策,最终都要落实到村庄。村庄稳,国家就稳;村庄富,国家就富。大河有水小河满,小河没水大河干。村庄与国家命运与共,国家与村庄天道相契,谁也离不开谁。大凡国家与村庄血肉相连、宗旨相谐的时代,国之幸也,民之幸也。大凡国家与村庄离心离德、宗旨相左的时代,国之殇也,民之殇也。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
研究左步村的意义,莫过于此吧!
创作过程:有苦有乐,宛如考古发掘
当我与南朗镇(现改为南朗街道)党委宣传委员欧嘉喜说,我想写写左步村,她当即表示大力支持,并为我解决了很多实际困难,从而使这部具有较高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的书稿得以付梓。
本书在创作出版过程中,亦得到中共中山市委宣传部、中共中山市委党史研究室、中共南朗镇委员会、中山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鼓励和支持,在此深表谢意!
正因为有了各级领导的帮助和支持,本书的创作过程才是快乐的。
首先是行走的快乐。行走过程即采访、认知、结交的过程。梁汉云是我十几年的老相识,但那只是工作关系。这次采访左步村,他负责联络采访对象并全程陪同,有时候还做一些资料核实与查找工作,对于这些额外的事情,他做起来总是乐此不疲,这让我深切感到了行走的快乐!有人说: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才是真正的快乐!我很感谢这位有情有义的好兄弟。
其次是发现的快乐。如书中写到的方举赞、孙锦芳、阮章、孙叠芳、欧赓祥等,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随着时空的转换,很多鲜活的信息早已被历史掩埋,今人知道的不过是只言片语,甚至只言片语也存在谬误。好在中国是一个注重记录历史的国家,通过历史书籍和历史学家给出的信息,我们能够慢慢将历史人物的诸多片段连接起来,使其焕发风采。这个过程恰似历史遗迹的发掘,可以将各种历史碎片甄别分类,精心复原,进而描绘出这个遗迹的本来样貌。这个过程虽然辛苦,却充满乐趣。这里,我要感谢本书参考的书目和资料的作者们,是他们的帮助,让我更充分地认识了我笔下的人物。
再次是创作的快乐。由于发掘比较充分,掌握的历史资料较为丰富,书写起来自然是一气呵成,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书写是思想的言说,任何的书写都不可能复原本真的客体,而只能是认知活动的结果。书写的形式虽然多种多样,但朴实叙事仍然是一个成熟作家最基本的言说形式。十年前,我曾经与余秋雨先生探讨如何言说的问题,他肯定地说:最好的言说方式是朴实叙事。所以,创作的快乐往往来自真情实感的言说。
如今,这部二十多万字的书稿就要和读者见面,我的心情突然忐忑起来。它只孕育了八个月就诞生了,算不算早产呢?我心里没底。希望读者朋友们多提宝贵意见。